今年是李公朴为民主事业殉难69周年，也是中国抗日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每到此时，我总要重读常州的民主革命前辈李公朴先生，在1945年9月2日西南联大举行的庆祝抗战胜利联欢会上，出人意料地朗诵他刚创作的新诗《不要教胜利冲昏头脑》。诗中说：“不要狂欢，且慢骄傲，胜利团结与民主并没有真正得到……团结的障碍多得很，民主的暗礁更不少……”。李公朴的诗意与举国狂欢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此后的中国历史证明了他预警的正确性；

10年前，我还在史志部门工作，参与编写了几本常州人民（包括少年儿童）英勇抗战的故事书籍。我为家乡人民的爱国情怀而深深感动，同时也为许多国民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鲁迅语），更为史料中记载的伪军和汉奸之多而怒发冲冠；

自1999年5月9日我国大使馆被美国轰炸以来到最近几年，日本、菲律宾、越南等国不断制造图谋我钓鱼岛、南海岛屿等领土和领海的闹剧，美国则干脆多次派飞机来直接挑衅，更加令人义愤填膺，外加惴惴不安。

我的不安并非是担心我们的国力能否战胜新时期的侵略者，而是经常思考的一类问题：为什么近现代以来我泱泱大国屡遭西方列强甚至弹丸小国之侵略和挑衅？为什么共和国的前30年，经济和国力远不如现在，却能两次打败世界头号帝国主义、打败在边界挑衅的印度和前苏联、打败妄图图谋我西沙群岛的南越，从而使不可一世的美国佬飞跃太平洋前来求和？而当我国国力已经十分强盛的今天，美国佬却反过脸来挑唆那些无知小国来不断捣乱，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一个问题，李公朴的诗给出了明确答案，那就是“团结的障碍多得很，民主的暗礁更不少”。在一些抗战影视剧中，侵略者直言不讳：盖因尔泱泱大国一盘散沙！敌人是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啊！你看当时的中国，腐败政府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一面高喊着假“民主”，一面顽固坚持着“一个领袖，一个政党，一支军队”；独裁统治使社会一切资源高度集中于少数既得利益集团，生产资料私有制不断加深着严重的贫富悬殊；贪官污吏们把孩子和金钱藏匿到国外而大肆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日进斗金、挥金如土的土豪们便与之勾结，肆无忌惮地剥削和压迫贫苦民众；社会上明抢暗盗，坑蒙拐骗，走私贩毒，万恶横行；世代出力卖命的工农群众难以聊生，民怨沸腾而干柴遍布；以阶级斗争为性质的内战蔓延了数千年且新内战一触即发。这难道还不是团结民主的“障碍”和“暗礁”吗？

第二个问题，已故的毛泽东主席给出了掷地有声的答案，那就是“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何以会有如此同仇敌忾的勇气和胜利局面，全乃铲除了第一个答案中的所有“障碍”和“暗礁”使然。

第三个问题，答案还是要看当今中国13亿人是否真正团结了。有人也许会置死灰复燃的“障碍”和“暗礁”而不顾，貌似自信地说，你可能杞人忧天了，君不见社会和谐，歌舞升平，成就辉煌，国力强盛着呢。至于不团结问题嘛，鲁迅还说过“兄弟阋于墙，共御外侮”呢，放心吧！

我既非当年的李公朴，也非鲁迅，只是一名经历过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唯一连续5次打败外敌而扬眉吐气时代的老知青。如今垂垂老矣，但还是因深深地佩服李公朴的预警和鲁迅关于民族劣根性的剖析而担忧。诚然，假如“阋于墙”的真是“兄弟”，那么但愿我的担心只是空穴来风，我且不做那个最好不做的“杞人”好了。

“不要狂欢，且慢骄傲，胜利团结与民主并没有真正得到……团结的障碍多得很，民主的暗礁更不少……”让我们再次吟诵李公朴的预警诗歌，作为对这位家乡先贤的最好纪念吧。

金明德    

（2015年7月11日深夜）